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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滿意這租金?」白蘄一挑眉,大有洗墨有意見盡管說的樣子。

「不敢。」洗墨接過那墨塊,在手上翻看。

只覺手中的墨塊觸手溫潤柔軟,就像黏土一樣,而且觸手不沾墨色,捏了幾下的
手上一點沾黑都沒有,往紙上一畫,又像鉛筆一樣墨色均勻不散。

「好東西吧,」白蘄得意的說,「這可是你們畫師手上的珍寶呢。」

洗墨撇下嘴,闔上手中的冊子,「白蘄大人請跟我來。」

看洗墨要出院子,原本坐在一邊吃地瓜的水子立刻就跟在洗墨身後,一手揪著洗
墨的衣角,一手抓著吃一半的地瓜。

「我馬上就回來了,」洗墨擦了下水子嘴邊的黃渣,順手把剛剛捏成無口貓形狀
的墨塊塞進水子手裡,「拿著,別丟了。」

出了院子,洗墨一邊走一邊巡視著大宅裡各個地方,看有哪裡需要整修處理的就
一一記下來。

其實洗墨會那麼窮困,跟維持這整座大宅有關。

不管是牆面要重新上水泥油漆、花園植花修草、屋角破洞漏水、地磚破裂修補、
到水管不通、瓦斯漏氣跟牽網路線,全都是房東的責任。

如果可以自己來的,洗墨一向就自己處理了,但是當房客發生讓他無法自己處理
的事情時,也只能含著眼淚叫專業人士來處理了。

是的,比如上次梧桐配毒藥,卻腐蝕了整個屋子的時候,他就不得不叫人來把房
間整個重建一樣。

又比如某次颱風來襲,一顆老樹被連根整個拔起倒栽在屋頂上,屋頂被砸出一個
大洞。

還有水池邊那個涼亭的柱子因為年代太久而腐蝕,某次下雨整個塌下來砸在剛好
在涼亭裡賞雨景的某位房客身上,房客一個反射動作,就把整個涼亭給轟成碎片
了。

當然,叫來維修宅子的師傅也不能隨便叫,但是一叫就是一筆非常巨大的支出。

「白蘄大人,從這邊過去是共用的花園。」洗墨帶著白蘄走進花園,明明已經入
秋了,卻還開著各式鮮花,空氣中飄散著清爽的花香,花園四周都擺了些石桌、
石椅,想必是讓人休憩的,花園的中央立了一塊巨大的白玉碑,光滑的玉面上什
麼都沒有刻。

白玉碑就立在一座石臺上,兩旁用粗大的圓木為柱,上方的青琉璃瓦片在陽光照
射中閃著光芒。

洗墨不對白玉碑多做解釋,白蘄也沒有打算要問,只是路過了花園,朝另外一邊
走過去。

「東邊還有一個水池,夏天會開荷花,到時候可以去看看。」洗墨一邊說一邊停
在一個院子門口,拿起白蘄剛剛給的那塊玉珮往門上按下去,又往自己的掌心印
下。

只見門上跟洗墨手上都出現了一樣的印子,洗墨手上一捏,再張開的時候印子已
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鑰匙。

「這是您的鑰匙,」洗墨將鑰匙和玉珮遞給白蘄,「除了我以外,這個院子就只
有這把鑰匙打得開。」

「你不用鑰匙?」白蘄上下拋著鑰匙,帶著有點深意的笑說。

「白蘄大人,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洗墨不用鑰匙,手往門上輕輕一推,原本
緊閉深鎖的門毫無聲響的滑開來。

「我,就是鑰匙。」

 

水子留在院子裡讓重衣換了幾套名牌童裝以後,似乎是膩了,不願意再讓重衣換
衣服,重衣只好將衣服收進櫃子裡,留水子在院子裡自己玩。

說是玩,其實水子也只是坐在院子裡,盯著某處一動也不動。

一陣勁風刮過,水子才有了反應,抬起頭來望向剛剛跳進院子裡的狻騎。

狻騎自從可以自由活動以後,經常幾天不見蹤影的亂跑,原本洗墨還擔心會不會
有人報警叫人上來獵捕牠,不過過了一陣子似乎都沒引起什麼騷動,就隨牠去了。

狻騎剛剛似乎是從樹林裡跑出來,甩甩身子將身上的葉子甩掉,伸個懶腰就找個
舒適的地方趴躺了下去。

水子走到狻騎身邊,挨著牠坐下。

狻騎原本打了個呵欠已經趴下準備小睡片刻,突然像是嗅到了什麼似的,鼻翼抽
動兩下,黃色的大毛頭抬起來拱著水子。

水子讓牠拱了一下往旁邊翻倒,手裡一直捏著的墨塊就這樣滾了出來。

狻騎對著墨塊嗅了兩下,大嘴一張,就把墨塊給含進了嘴裡。

洗墨一回來,就看到狻騎將墨塊給吃了,眼前一黑,哀號了起來。

「一年的租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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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