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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阿薩姆一臉心疼的幫墓頭在手腳綁上繃帶,梵只是隨他去,懶得多說什麼。

「別綁太緊,」啜飲著酒,梵淡淡的提醒,「綁太緊不好活動。」

阿薩姆橫了他一眼,轉頭把綁好的繃帶調鬆。

看著納葛蘭美麗迷幻的星空,梵卻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有個人對他說了什麼

那男人一身的傷都是他弄出來的,他不覺得歉疚,因為那是他的職責,所有敵人
的生命都是獻給巫妖王的榮耀,他甚至為了這點感到自豪。

對方的口一開一閤,對他吶喊著什麼,他聽不太清楚,只覺得吵。

最後那人停下說話,舉起劍對著他;什麼嘛,說了那麼多聽不懂的東西,結果還
是要打,怎麼就不投降讓他輕鬆一點呢。

兩人的劍敲出金屬的火花,在彼此的空檔中找著最致命的那處攻擊,卻誰也無法
佔到上風。

突然的,那人的劍刺入梵的左胸透體而過,濃稠的暗紅血液順著劍刃滴下;那人

讓劍穿刺的梵冷笑抬頭,那人一愣,梵的劍咬開了那人的鎧甲,在胸口致命的那
處撕開了一個大口;那人咳出鮮血,噴濺在梵臉上,梵推開那人,看著那人虛軟
躺下。

拔起插在胸上的劍丟開,梵低頭看對著他伸手,試圖想再說些什麼的那人。

那人躺著不停吐出鮮血,讓鮮血嗆到咳嗽,咳出更多的血來,卻還是不放棄的對
梵張口。

復生後一直聽不清楚的耳朵,在那時突然恢復了聽力,四周縫補者的吼叫、刀劍
相擊的金屬聲和人們以及戰馬的嘶吼,突然的都可以聽到了。

從那人冒著血的口中,他聽到………

「梵。」

猛然醒來,梵發現自己還在納葛蘭美麗的星空下,身邊的營火已經熄滅,只剩餘
火偶爾發出木材裂開的聲音。

阿薩姆用毛毯把自己裹成毛毛蟲,睡得正香甜,墓頭對著月光,空洞的眼中看不
出任何東西。

「你那時候叫了我,」梵拍拍墓頭的頭,「你想對我說什麼?墓頭。」

那人死後,梵立刻把他做成了食屍鬼,很幸運的沒給弄壞了,墓頭就這樣跟著他
直到現在。

拉出墓頭脖子的一條項鍊,上面一塊銀色的小牌子寫著姓名故鄉,上面寫著的對
梵來說依舊是那樣陌生又熟悉。

阿薩姆發著囈語翻身,看到那睡到流口水的年輕臉龐,梵忍不住嘆氣。

哪裡來的那麼笨的小孩,每天幫墓頭擦身綁繃帶,居然都沒看到項鍊上的名字,
根本就不是他大哥。

「你也有人在等你嗎?墓頭?」笑著問不會得到答案的問題,梵把項鍊塞回去,
繼續看著納葛蘭迷幻多變的天空………

--

回到薩塔斯,梵正在魚販的攤子上挑著新鮮的漁獲,不遠處卻傳來喧鬧聲。

陰鬱城的難民會站在路邊跟來往的路人乞討,某個抱著孩子的難民或許是餓壞了
,晃了一下,撞到一個穿著華美的血精靈。

血精靈氣急敗壞的推開難民,用他標準優雅的語調破口大罵,猛拍衣服上不存在
的塵埃。

難民驚慌的不住道歉,孩子驚恐的縮在母親懷裡顫抖;這時候不知道哪裡跳出來
的一個年輕人,為難民母子說話,就這樣跟血精靈吵了起來。

梵仔細一看,那個扯著喉嚨跟血精靈論理的不是別人,正是跟在他屁股後的阿薩
姆。

「他們已經道歉了,何況也不是故意的,你不需要這樣嚇到他們。」比血精靈還
矮上一個頭的阿薩姆仰著頭,又是挺著胸膛,擋在難民母子身前。

「別多管閒事,」血精靈連低頭都懶,斜著眼往下看,「矮子。」

「你說什麼!?」阿薩姆漲紅了臉瞪著血精靈。

血精靈笑了起來,「喔,實在十分抱歉,我的措辭錯誤,是我不對……小豆子。

「你這種虛華無實,只懂的往身上插孔雀羽毛的雞,沒有資格說我。」

「你羞辱我!」血精靈面色一變,往地上丟出戰旗。

阿薩姆氣得跳腳,發現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眼角餘光掃到了梵就在人群外圍
,卻看到梵張口打個呵欠,悠哉的往另外一邊晃悠過去。

發現自己無意識的跟梵求救,惱羞成怒的扯下戰旗,才剛開始阿薩姆就被變羊,
繞著圈咩咩叫,等恢復人形,就又被變形,如此不停循環,讓周遭的人群看得
轟然大笑。

戰鬥時間過後,血精靈一甩披風,高傲的離去,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慢慢散去,
就連難民母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留下阿薩姆跌坐在原地,難堪的紅著眼
眶。

一雙熟悉的鐵甲鞋走到阿薩姆身邊停下,伸出手,阿薩姆一抹眼淚,推開那隻手
,從地上跳起來。

「別打輸了就鬧脾氣,有本事惹事就要有本事把拳頭練得比別人大,」丟顆蘋果
在阿薩姆手裡,梵把手上那顆往身上擦了一下,張口就咬下去,「真的不行,才
來找我。」

阿薩姆看著蘋果發愣,沒想到自己根本沒認真想戰鬥的心情被看出來,吸吸鼻子
,乖乖的啃起蘋果。

「好啦,我買了不錯的魚,回頭你弄給我吃……」揉揉阿薩姆的頭,梵就讓人給
叫住。

「梵……是梵吧,」一名右臉頰上橫過兩道爪痕的女牧師,帶著淺淺的微笑,溫
柔的望著梵,「好久不見了。」

梵看著對方,眼神陌生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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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