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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鳥籠的興奮只持續了幾天,孩子們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顆結實累累的楊桃樹
給取代,洗墨捧著幾個只比手大一點的山楊桃回家,一手抓了一顆就往阿九的院
子跑去。

正當洗墨跟阿九坐在走廊邊,一人拿一個楊桃啃著吃,狂風將滿院子的罌粟花瓣
刮起,隨即聽見一個巨大鳥類的振翅聲。

「洗墨,不要離開我身邊。」

阿九難得的表情嚴肅,站到洗墨身前,洗墨立刻感覺到有股溫暖的氣流將自己包
圍了起來,像是讓輕柔的羽毛給裹住了全身一樣。。

那巨大的振翅聲在天空徘徊了兩圈後,慢慢的降了下來。

一名剪著俐落短髮的女孩像是憑空出現一樣,輕巧的落在院子中央,明明大熱的
天氣,她所穿的短掛還在脖子上鑲了一圈白色羽毛。

女孩長相跟平常洗墨在路上看到的高中生大姐姐沒差多少,都有著年輕俏麗的臉
龐,不同的是,女孩銳利的眼神讓她顯得英氣蓬勃。

女孩往阿九這邊望來,洗墨立刻感覺胸口好像被銳利的針給刺了一下,幾乎喘不
過氣來,那溫暖的氣流將自己包圍的更緊了一點,洗墨才覺得好了一些。

走到阿九面前,女孩對阿九微微點頭,「我是女几鴆的靜女,因事行經此處,可
否借宿數日,他日定奉謝禮。」

鴆族是很特別的毒鳥,據說鴆所居之處數十步內寸草不生、只蟲不長,因為鴆的
羽屑及污垢會使作物不長,即使是友人,也不太有眾生願意讓鴆妖借居,因此遠
行的鴆妖要是察覺近處有同類,就會上前借住。

「我是琴鼓鴆的阿九,」阿九略略拱手,「此居雖為我處,實為賃租之所,靜女
小姐如需借居,需壓抑自身毒性才可…」

阿九說到這裡停了下來,靜女望了眼阿九身後的洗墨,不在意的笑了下,說,
「自當如此。」

洗墨拉拉阿九的衣服,一臉痛苦的說,「阿九,你們說什麼,我都聽不懂。」

聽到洗墨這麼說,阿九跟靜女都笑了起來,站在阿九旁邊,靜女的俏麗顯得非常
普通,笑起來卻是像風鈴一樣好聽。

「你好,我是來自女几山鴆族的靜女。」靜女笑望洗墨,這次靜女的眼神卻沒有
剛才那種讓人刺痛的感覺。

「你好,我是柳洗墨,就住在這座山。」洗墨學著靜女自我介紹,卻有點不倫不
類。

「靜…靜女小姐,我去替妳準備房間,請妳稍等。」阿九說完,匆匆的往客房走
去。

洗墨就站在阿九身後,很清楚的看到阿九紅透的耳朵,幾乎就要跟身上的衣服一
樣紅了。

洗墨不知道的是,阿九獨立數百年來還是第一次有不是姐姐的雌鴆來住,而且還
那樣的神采奕奕、英姿颯爽,也難怪他少男情懷朵朵開了。

宅子裡多了一隻鴆這種大事可不能不稟告房東,所以阿九當晚就請了伯祖跟洗墨
來家裡用餐,順便介紹靜女讓伯祖知道,一桌子的十菜一湯全是阿九親手包辦。

「好好吃喔,要是可以每天吃就好了。」洗墨吃完這頓晚餐,才知道什麼叫做好
吃到要把舌頭吞下去的菜,他的肚子因為塞下了太多菜都有點微凸了。

「好吃是好吃,可不能天天吃。」伯祖看到洗墨躺在躺椅上呻吟的樣子,笑著搖
頭。

「鴆做的菜,也是一種毒啊。」伯祖點起旱煙,看著那枝新剪回來插瓶的罌粟花。

吃了還會想再吃,吃了更想再吃,撒盡千金也沒關係,賣妻販子也無所謂,偷盜
搶奪更是小事一樁,只要可以再吃一小口那菜……

「伯祖?」洗墨不太了解伯祖的意思,雖然說伯祖告訴他阿九有毒,但是,阿九
一直都對他很好,總是端出很好吃的點心,笑笑的陪他聊天,從來都沒有不耐煩
的樣子。

「阿久的院子裡既然有客人,最近就少往那兒跑吧。」伯祖敲敲煙管,趕洗墨上
床睡去。

看著洗墨嘟嘴進屋,伯祖再次把視線轉到罌粟花上。

希望,不會出什麼事情才好…

 

飯後,阿九領著靜女到客房,「靜女小姐,請。」

靜女不意外客房被整理的異常舒適,事實上,這次遠行一路過來,只要家中有
未婚雄鴆的,都可以感受到這種讓人窒息的熱切。

討好雌鴆,這是雄鴆一種無法逃開的本能。

「阿九,不用客氣了,」靜女淺笑,「叫我靜女就好。」

「不…我…呃……」阿九眼神慌亂的漂移,臉上如同酒醉的紅暈將瓷器般的襯
得更加嬌美,就連已經看慣雄鴆美貌的靜女,氣息也微微一亂。

她聽說過阿九父親的豔容之名,連跟妻子結締千年的現在,都還有母姨輩為之
讚嘆,剛剛聽說阿九是他的兒子的時候,心裡也微微驚訝了一下。

但,也就只是比其他雄鴆美了一點……好吧,是美了很多,但也就這樣而已,
沒什麼太特別的。

「阿九,」靜女決定,把話說開來,「我這次來此,並非為婚嫁之事,而是有更
重要的事情要辦。」

阿九嬌紅的臉瞬間刷白,低頭絞著著手指,「我…我知道,靜女小姐早點休息。」

看著阿九匆匆逃開的背影,靜女嘆了口氣,默默的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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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