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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女睡得迷糊之中,似乎可以聽到一群人壓低了聲音說話,有種像是秋夜裡風颳
過樹葉的聲音,又有點像女人低泣的聲音。

是姨嗎?姨,不要哭,我幫妳找小弟弟,我把小弟弟帶回來給妳。

所以,姨,笑一個好嗎?靜女最喜歡姨的笑容了…


「唉呀,她哭了。」

「真可憐,瞧這一身的傷,一定很疼啊。」

「六兒別亂摸,摸壞了怎麼辦?」

「大姊~妳看二姊~」

「妳們都輕點聲…」

靜女只是睡著,不知道她的一張床上還多擠了三個女人,一個躺在她左邊、一個
趴在她右邊,還有一個盤著腿讓她躺在大腿上。

「梧桐說該換藥了就叫他,六兒妳去。」右邊那個女人指使著左邊的,左邊立刻
撅起嘴。

「二姊妳怎麼不去?人家也想在這兒。」

「因為我是二姊,所以妳要聽我的。」

「大姊~~妳看二姊啦~」

「小二、六兒,別鬧了…」

當左右邊正僵持不下,一名少年捧著藥碗走了進來,面無表情的走到床邊,略一
挑眉,左右邊就摸摸鼻子非常自動的下了床。

「梧桐,麻煩你了。」大姊淡淡一笑,幫忙靜女撐起身子換藥。

這個住在阿九隔壁的少年是醫君最後的閉門弟子,繼承了當代醫君的名號,雖然
繼承了救世救人為己任的醫君之名,最大的興趣卻是製毒。

所以才特地找了阿九隔壁的院子住,據說這樣他養的毒草長得特別好。

這次讓他出手醫治靜女,阿九讓他抽了三根尾羽,方才看阿九坐下時,臉色還有
些僵硬,似乎被抽羽毛的地方還疼著。

小二跟六兒忍不住用手遮著自己的小屁屁,多退後了兩步。

「二姊、六姊,怎麼了?」

小二跟六兒轉頭一看,阿九正端著托盤站在她們身後,兩人對看一眼,忍不住同
時伸出手摟住阿九。

「阿九好可憐。」

「就是啊…阿九,屁股還疼不疼?六姐幫你看看?」

阿九抽了下嘴角,「…不疼了,二姊、六姊,我在廚房裡做了妳們愛吃的東西,
這兒忙,妳們自己去用吧。」

小二跟六兒樂的手牽手一起去阿九的廚房掃蕩他的存糧,反正東西不吃也會壞,
還不如她們倆幫著清一清,這樣一想,她們真是舉世無雙的好姐姐。

還沒出門,一襲紅白相間的身影將門一撞就踏了進來。

「五兒(五姊)!」

小二跟六兒交換了一個不妙的眼神,急急的踏出房間,隨即又走入了兩個高挺的
身影。

「三哥、四哥?」阿九在床邊放下托盤,讓梧桐替靜女換藥,轉身迎了上去,「
你們怎麼也來了?」

只見同樣高大、挺拔的兩名男子,同時擁有著一模一樣的一張臉,只在微微挑起
的桃花眼角邊有著一左一右的淚痣。

「你這樣大費周章的用了魅毒,我們不來行嗎?」身為長男的雙三皺著眉在窗邊
坐下,一臉的責備。

「阿九,你也太衝動了,」雙四則是表情憂愁的開口,「什麼殺傷的法子沒有,
偏偏用了魅毒呢?」

阿九的魅毒是屬於空氣腐蝕的一種毒素,散發於空氣中無色無味無感,再用自身
美色吸引敵人靠近,只要接觸到皮膚就會開始從接觸點腐蝕融化,雖然阿九已經
在空氣中放出了解毒的藥劑,但對附近的人類來說,短期間流行輕微皮膚病是免
不了的。

雙三跟雙四就是來處理殘留在空氣中的餘毒,否則時間長了,恐怕這區域的生物
都會留下殘毒。

「哼,就是為了她?」最先進門的那個人一直站在床邊看著梧桐換藥,「連自保
都沒辦法,憑什麼想進我們家門?」

聽了五兒這話,阿九一驚,更是羞紅了臉,「五姊?!說什麼呢,我…我不是為
了這種事才…」

「近期內不要讓她亂動。」梧桐換好了藥,漠然的丟下叮嚀,起身就離開,擺明
了不介入他們的家事,只在經過阿九時說,「你欠我兩條曼陀羅。」

「小氣鬼,不過兩條而已嘛…」阿九微撅著嘴看著梧桐離開,轉頭卻看到靜女睡
的不怎麼安穩的樣子,臉上不禁掠過擔憂。

五兒見阿九這樣含情脈脈,不禁一陣火起,才要開口說些難聽話,就看到大姐不
悅的眼神,一句話就這樣哽在口裡說不出來。

「五兒,扶我下去。」大姐伸手,五兒雖然不太甘願,但也只能乖乖伸手,大姐
下床後。轉身又小心的整理好靜女的枕頭跟被子。

「五兒,跟我出來。」整理好床舖,大姊伸手要牽五兒的手,卻被她一手甩開。

「不要,要就阿九跟我一起出去。」五兒一把摟住阿九的手臂,一臉的倔強。

「五兒,」雙三眉間皺的更深,「妳不知道大姊有身孕嗎?這什麼態度!」

「大姊有身孕就不該來嘛,大姊夫等在門外呢,大姊剛好跟他回去。」五兒一甩
臉,擺明了不吃雙三這套。

「妳!」

「好了,不要這樣吵,房裡有病人呢。」

「雙四你別攔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訓她…」

正當房裡的噪鬧聲漸漸的大了起來的時候,一個聲音隨著推門聲而入。

「吵什麼吵,都給我出去。」

屋裡的一群人立刻靜了下來,異口同聲的說,「是,爹。」前前後後的走出了房
間。

走出房門前,五兒還心有不甘的回頭,見到父親銳利的眼神,才乖乖的離開。

一群人出去後,洗墨跟在自稱是阿九父親的中年男子身後走進房間,手裡還牽了
讓人梳洗整理好的女几山的幼鴆。

走到床邊,靜女正閉眼熟睡著,阿九則坐在旁邊的小几上看著靜女,平靜的神色
間難掩淡淡地憂心。

洗墨看看靜女,又看看阿九,伸出空著的那隻手握起阿九的手,阿九的父親眼神
微乎極微的閃過一絲思緒,又馬上消失無蹤。

「阿九,靜女會好的。」洗墨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只能這樣跟阿九說。

對洗墨來說,看著靜女讓不知何處而來的落雷擊打在身上,心裡的驚恐不是他人
能夠想像的,洗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卻隱隱地知道,他看到的是無法
對別人說的事情。

回憶起母親拿著閃著白光的菜刀對自己揮劈的情景,洗墨忍不住輕輕的顫抖了起
來。

阿九笑著回握了下洗墨的手,看向那個小小的雄鴆,伸手摸摸他的頭,卻被指尖
那柔軟的觸感給微微一驚。

這樣的羽毛,猶如細軟的兔毛一樣…是沒辦法飛行的吧…

「你叫什麼名字呢?」阿九露出最親切的笑容,小雄鴆沒有回答,卻是從床上傳
來回答。

「華…羽……」

阿九急轉頭,只見靜女費力的將手伸向小雄鴆。

「我終於…找到你了,」靜女眼角晶瑩的淚珠落下,唇邊卻是帶著安心的笑容。

「華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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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其實,阿九跟豬籠草差沒多少。

阿九: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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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